蛋雕——徐悲鸿的《马》
在明清时期,中国民间在喜庆婚娶、祝福庆寿、喜得贵子时,为图吉祥如意,就有了赠送红鸡蛋的习俗。于是就有一部分人摆摊设铺,专门卖染过红色的鸡蛋,称其为“彩蛋”。后来,商贩们又在彩蛋上画些花鸟、鱼虫、脸谱等图案,以图生意兴隆。经过多年演变,彩蛋工艺逐步提高,如今,人们将鸡蛋钻孔掏空,在蛋壳表面雕刻精美图案,终于形成了具有较高欣赏价值的艺术珍品——蛋雕艺术品。蛋雕作品种类繁多,有人物肖像、花鸟鱼虫、京剧脸谱、诗文字画,主辅相衬十分得当,惟妙惟肖、斗艳争芳。
蛋雕工艺品有多种,一种是用雕刀在表面颜色较深的鸡蛋壳上雕刻人物、山水、花鸟等图案,图案成形后其效果类似于美术中的素描或线条勾勒;另一种是选用质地较厚的鹅蛋、鸵鸟蛋等禽蛋作为材料,以浅浮雕或镂空的手法进行雕刻。蛋雕作品完成后,还要进行清除蛋液、消毒等处理。由于禽蛋壳比较薄脆,在上面进行雕刻的难度很大,因此目前蛋雕在市面上还不多见。
蛋雕作品种类繁多,例如“人物肖像”蛋雕,从古代帝王将相到当前名人,个个形象逼真,活灵活现;在《奔马图》蛋雕中,其色调鲜明栩栩如生,酷似一幅徐悲鸿的《奔马图》,让人如醉如痴;在“花鸟鱼虫”蛋雕中,蝈蝈鼓翅飞鸣,花草迎风滴露,花香鸟语,金鱼戏水,使人心旷神怡;在“诗文字画”蛋雕中,正面刻有诗人肖像,背面刻有妙语诗文,又将书法融汇其中,可谓人物、诗文、书法熔于一炉,如贮百宝,让人百看不厌,回味无穷。
初见蛋雕工艺品,人们会想到古代先哲所称的天地之分,想到生命的起源。盘古开天辟地使得天地分明,让人类“破壳”而出,称雄世界。同时,也会想起“以卵击石”这一古老成语,它是以蛋壳的薄脆与石头的坚硬来表现双方力量的悬殊,表明蛋壳的不堪一击。艺人们在这一碰即破的蛋壳上进行艺术创作,使它成为艺术品,变腐朽为永恒,这一创造性的劳动使人联想颇多,启发很多,让人喜欢并且珍藏它。
在薄薄的蛋壳上雕刻,并非想的那么容易。在鸡蛋上设计图案,把平面的图样摆在浑圆的蛋壳上面就更难了,而且蛋的形状是中间粗两端细,镂空之后还会看到蛋后面的副形的高低起伏、形状走势。设计中最重要是有立体的空间意识。每一只蛋雕完成,其间要经过七八道工序,耗时一个多星期。每雕刻一笔,都如履薄冰,细致入微,蛋上最细的线条不到1毫米,还要结合浮雕、透雕的工艺,难度可想而知。把一幅幅平面的图像雕刻到弧形的蛋壳表面,要使其不失真,这需要蛋雕艺人具有坚实的艺术功底与灵活的应变能力,利用精美而严谨的线条,塑造出结构和明暗关系,使得人们熟悉的形象被栩栩如生地刻画出来。
《白石老人》
中国著名蛋雕艺术家也是国内鸸鹋蛋精雕第一人刘会群,人称“蛋雕刘”。小到鹌鹑蛋,大到鸸鹋蛋、鸵鸟蛋等蛋类的雕刻,皆在世界蛋雕艺术中处于领先地位。首创“鸸鹋蛋工笔刀法精雕技法”“鸸鹋蛋动物题材绒毛精雕技法”等艺术形式,达前无古人之境,独步蛋雕艺术界,成为中外知名蛋雕艺术家。
以刀代笔,游刃薄卵,蛋丸雕大千,微粒载千古,其雕刻山水花鸟、走兽人物栩栩如生,呼之欲出,观花卉可嗅其香,观猛虎可察其威,观流水可听其音韵,观婴戏可融其喧喜,以至逾越人之想象力,深受收藏者青睐,因其鸸鹋蛋雕刻作品有限,以至于书画易得,一蛋难求,具有极大的艺术收藏价值和升值潜力。鸸鹋蛋雕《百虎》被国外收藏家高价收藏,并誉之以“神雕”。
刻刀在鸡蛋壳上留下一条条细密的纹理,紧握刻刀的粗大的手指与蛋壳上精致的图案有些不协调,若不是亲眼所见,很难将那些鸡蛋壳上的精致图案与眼前这个神情专注的“粗线条”青年联系在一起,他就是蛋雕艺人李日润。拿起手中的鸡蛋壳,李日润轻轻地握在手里,对此他格外珍视,因为这些作品不光展示着李日润的雕刻艺术,更珍藏着李日润的一段心路历程……
多年前的一天,李日润看到了一张照片,照片中的人叫刘一刀。“当时看见他左手拿着鸡蛋,右手拿着刀,我只是好奇。当我冷静下来之后,决定试一试!”于是李日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用刀将鸡蛋打了一个小孔,然后用针筒将蛋清蛋黄抽出,干了以后,就尝试着在上面雕刻。“一天一夜我没有出门,没想到第一次雕蛋就很成功,居然没有刻碎,看着自己雕的‘喜鹊登眉’心情大好。”从那以后,李日润迷上了蛋雕……蛋雕让李日润忘却了一切。如今他的“蛋雕”早已远近闻名,尤其是他的人物头像蛋雕,层次分明、立体感强,形象非常逼真,但李日润从不张扬,只在工作之余雕蛋壳,融情于山水之间。
秦州蛋雕艺术传人赵荣棠先生是一位从事蛋雕艺术创作五十多年,今已八十多岁高龄的老人。其不仅蛋雕技艺精湛,而且学养深厚,前不久我专门登门拜访了他。那是一个半阴半晴的上午,我敲了敲一楼右侧那扇门,一位腰身微驼的老人给我们开了门,并热情地邀我们坐下来。等坐定之后,朋友介绍:“眼前这位老人就是赵荣棠先生。”
赵荣棠,1923年生于秦州。祖父赵钟林,字献一,清增生。“性和慧,人皆贤之。精岐黄术,善书画、篆隶”(《天水县志》),精于蛋雕。他三十岁那年,在一次偶然的机会,见识了一枚祖父刻在鸡蛋上的“生来瘦、老更刚”的蛋雕艺术品,这件蛋雕艺术品让赵荣棠大开眼界。这件蛋雕上的字迹苍劲古朴不失灵动,构图简洁明快不乏空灵。这件物品给了他一种启发,从那刻起,他就萌生了继承祖父蛋雕艺术之愿望。此后,他以蛋为田,以刀为犁,求索于蛋雕艺术之路。
赵荣棠先生曾供职于天水伏羲路完全小学,担任学校第二负责人。工作之余,他就全身心投入蛋雕技艺的钻研。不入此门,不知其深浅;一旦进入此门,方知蛋雕艺术之博大精深。为了尽早入门,他常常向祖父求教,闲暇时间,揣摩祖父那一件件蛋雕艺术品。
蛋雕艺术讲求意在笔先。要求“立意高远,构图简洁精巧,刀法工稳自然。最终达到作品思想与艺术形象的高度统一”。天资聪慧的赵老先生自小秉承家风,具有较为深厚的传统文化做基础。从《三字经》《百家姓》《千字文》《龙文鞭影》到《四书》《五经》及《老子》《庄子》等,以及书法师宗“二王”(王羲之、王献之)及赵松雪等,他都广为涉猎;因此,其作品从立意到图案、文字的表现力,都很有见地。
先生一生淡泊名利,不求闻达斯世,因此外界知之甚少。他的居室里,靠墙的桌上放着一块已故秦州著名书法家陈柳州先生所书的《陋室铭》木匾。室内床上、墙角、桌上、窗台,尤其是那一长条桌上,整齐摆放着一摞摞颜色发黄的书籍。卧室的阳台上有数盆君子兰,绿叶青翠,花繁盈盆。其实,在赵老数十年蛋雕艺术创作的经历中,他不知谢绝过多少次媒体采访,也不知放弃过多少次“民间艺术大师”的封号。那天,他对我们直言:“人之一生,非常短暂,名利乃身外之物。蛋雕作为秦州一种较为古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,我要把它传承下去,并发扬光大。名利与我如浮云。”赵老先生是这样说的,也是这样做的。为了使蛋雕这门艺术传承下去,近八十岁高龄的他收徒并将这门技艺传授给徒弟们。赵老的徒弟们较有成就的有缑文涛、邓克俭、刘建平等。这些人秉承老先生之教诲,用心在蛋雕艺海中跋涉。
享有“中国蛋雕第一人”美誉的闻福良老先生出生于陕西杨凌。其长期从事蛋雕艺术研究,运用多种手法将一个个蛋壳雕刻成栩栩如生、精妙绝伦的艺术珍品,使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得到传承并高度升华。在第四届中国西部文化产业博览会上,闻福良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,其有近百件作品被特别展出。在首届陕西省旅游商品博览会上,其作品获“最受欢迎奖”;在第九届中国工艺美术大师作品暨国际艺术精品博览会上,获中国工艺美术精品奖铜奖。中国工艺美术协会会长蒋仲平、世界手工艺理事会主席赛琳娜、中国美术家协会理论委员会领导程征等名人、专家纷纷给予闻福良蛋雕高度评价。闻福良蛋雕作品有的被收藏家收藏,有的被作为国宾礼品赠送国际友人,这朵艺苑奇葩正作为国之瑰宝享誉国内外!
《寿》